1982年1月,陈丹青来到纽约,冰天雪地,第二天就去找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结果地铁坐错了,问清楚了之后,他横穿中央公园,踏着没膝的雪,连蹦带跳,找到了地方。
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的发起人是约翰·杰伊,他是一位旅法的美国律师,1866年,约翰·杰伊提出要在纽约建一座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并迅速推进这一设想,召集纽约的富商、慈善家、公民领袖协商,1870年大都会艺术博物馆正式成立,一年之后藏品就达到174件。140多年来,藏品越来越多,汇聚了世界各地的文物和艺术品,其埃及馆和中国馆就极为有名。在“我的大学”第一集中,陈丹青提到,上世纪70年代末,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得到一批中国明代家具,为如何在馆里摆放它们伤脑筋,中国园林艺术家陈从周建议以苏州网师园殿春簃作为整体环境设置,中国特派工匠于是在大都会艺术博物馆二楼建造了一个室内的殿春簃,改名明轩,明轩也成为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的胜景之一。
没有上过高中、大学,在大都会艺术博物馆,陈丹青上了自己的“大学”。如何让博物馆成为大学,用陈丹青的话来说,就是多去,多到“不知道去了多少次”。讲起博物馆,陈丹青如数家珍。在“我的大学”第二集中,陈丹青开始分专题讲述自己从大都会艺术博物馆这所大学中的“学习体会”,讲述的是艺术史上的“规范与偏离”。规范就是中规中矩、陈陈相因,规范也能成就经典和楷模,但天才会偏离规范,伦勃朗晚年市场失宠,因而偏离规范,画了自画像等一批深沉的作品;委拉士开兹用给皇亲国戚画像的笔法画了侏儒,成就了艺术史上伟大的偏离。“巴洛克绘画要是没有伦勃朗的自画像和委拉士开兹的侏儒,就会乏味很多。在艺术史上,所有的规范代表的都是权力和势力,因此最早开始偏离规范的艺术家也是最倒霉的,最著名的就是十九世纪法国印象派的那批画家,马奈1863年画了三张很好的画,送进沙龙,全部被拒绝,败给卡巴内尔同一年选送沙龙的《维纳斯诞生》,后者被拿破仑2万法郎买走了,还赢得很多荣誉头衔。但如今人们记得的却是马奈等印象派画家。